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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少堂是怎样炼成的?
2024-09-30 10:40:05 来源: 作者: 【
导读: 看戏要看梅兰芳,听书要听王少堂。这句话盛行于20世纪40年代十里洋场的上海,由此可见王少堂在艺术上的地位和社会上的影响,后来当选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届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,也是实至名归了。王少堂是扬州评话的一代***,关于其生平研究,学者出过专著,其代表..

    看戏要看梅兰芳,听书要听王少堂。这句话盛行于20世纪40年代十里洋场的上海,由此可见王少堂在艺术上的地位和社会上的影响,后来当选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届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,也是实至名归了。王少堂是扬州评话的一代***,关于其生平研究,学者出过专著,其代表书目,也有专门的整理。
 
    斯人已去,余响不绝,有关纪念文章时不时也会见诸报端,印象较深的是马伟老师写的捧大碗。当年王少堂说书是风险极高的创业,说书人在书台前放一个大碗,听书的人全凭自己的高兴与否给赏钱,这是说书人与书场按比例分成的收入。如说书说出纰漏,对不起了,那盛满碎银的大碗就被人捧走了,一天的收入没了不要紧,最要命的是身败名裂,在书场也混不下去了。说书人在书场不敢马虎大意,必须全神贯注,使出浑身本事,把书说好,取悦听众。马伟每忆及此,都唏嘘不已。
 
    我没有系统地读过有关王少堂研究的专著,只是在小时候从收音机里听过王少堂说书,当时觉得蛮有意思的,对一些细节至今还记忆犹新。今天再说王少堂,完全是机缘巧合。日前广陵书社出版了耿刘同先生的《前辈风流》,里面说到王少堂对其祖先执***礼的事。按理说,一个名中医与说书人怎么也沾不上边,但两人竟有师徒之谊,不是《前辈风流》回忆录披露,怎么说了也叫人不相信。
 
    老一辈人将识文断字的都叫先生,教书先生、医家先生、说书先生、阴阳先生、账房先生,行当并不少。那时的先生并没有多少门户之见,更多的是博学多才和相互切磋。就拿老中医耿耀庭来说吧,饱读诗书,精通医术,精于昆曲,善讲笑话,家里大般小事都请说书唱曲的前来助兴,文人雅士也乐于与他交往。在《祖父医事之外的学生——王少堂、陈锡侯、黄汉候》这篇文章里,就记述了很多趣闻轶事,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也可见王少堂的成长历程,见证扬州评话***是怎样炼成的。
 
    “打出来”的字字珠玑。听扬州评话是艺术享受,其语言千锤百炼,炉火纯青,让人拍案叫绝。但凡***也不是天生的,都有一段勤学苦练的艰苦历程。就拿王少堂来说吧,有一次他在其父王玉堂指导下说书,开口便说“武松武二爷”,王玉堂当即给了一个脑兜,斥道:“武松就是武二爷,武二爷就是武松,不能另外啰唆”。怪不得王少堂的书说得那么好,原来是家教管出来的,说得不客气点是打出来的。语言稍有啰唆,便一个大脑兜子,能不长记性吗?王少堂小时候常到耿家吃晚饭,饭桌成了最好的书场,练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精于昆腔的耿耀庭熟谙白口,指点其吐字正音,评点其情节交代,让未出道的王少堂获益匪浅。语言练达是扬州评话的一大特点,雅俗共赏是扬州评话广受欢迎的重要原因。王少堂能开山立派,自成一家,如果没有其父严加管教,没有耿耀庭等名师的悉心指点,还真的很难说。
 
    “借过来”的不同凡响。全国说水浒的评话艺人很多,但王派水浒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,《前辈风流》书里也有若干细节说明这一点。《水浒传》作为文学经典,刊布流行于世久矣。如果照书上的内容再讲一遍,就失去了说书的意义。说书最拿魂的是在情节上忠实于原著,细节上巧妙发挥,说出与众不同的地方,或场景的再现,或对话的波俏,或议论的独到。这需要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,掌握各方信息,化为己有。说出原著中没有而又能画龙点睛的才是真功夫,借用化用别人的成果是必不可少的。为形容武松声如洪钟,王少堂现场发挥道:“他大叫一声,酒缸都共鸣,咣咣地响”。这是水浒中没有的,原来是他借用了明末张岱《陶庵梦水·柳敬亭说书》中的一段。原文是这样说的:“武松到店沽酒,店内无人,‘謈’地一吼,店中空缸空甓皆嗡嗡有声。闲中着色,细微至此。”说书“闲中着色”是一项功夫,比拼的是说书人的现场发挥,能不能恰到好处状物写景,使人身临其境;比拼的是说书人的眼头见识,能不能博览群书化为己有,让人拍案叫绝;比拼的是说书人的家国情怀,能不能设身处地为人着想,引发强烈共鸣。活学活用,巧借他人之长,应时应景推出神来之笔,这是***与一般说书人的高下之分。
 
    “抻出来”的百听不厌。《前辈风流》中的一句话说的很有意思。“评话《水浒》是抻长了的,但细节的语言是练达的,扬州评话已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,我想不能排除这些看似简单,而实在不那么简单的道理”。一个“抻”字用的那么的传神,那么的形象。想想王少堂说书,一部《水浒传》就那么长,但王少堂都把它磨碎了讲,而且讲得首尾相顾、***迭起、峰回路转,吊人胃口,让人欲罢不能。仅一个武松就能说个60多天,景阳冈打虎、杀嫂祭兄、斗杀西门庆、十字坡打店、醉打蒋门神、大闹飞云浦、夜杀都监府,夜走蜈蚣岭、吊打白虎山、智取二龙山、整整十个回目。其他还有宋江、石秀、卢俊义等,每个人物都能说十个回目。试想如果肚里没有那么多知识,头脑中没那么多点子,现场没那么多发挥,他能说出那么语惊四座的好书吗?要把书目抻长,并非水多了加面、面多了加水那么简单,必须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重新构思,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,情节更加跌宕起伏,细节更加曲折有趣,对话更加精彩传神,场景更加贴近本土,这得费多大工夫,需要多少年反复试验。想想那时的评话艺人口授心传,一代一代地传承,终于成了经典,多么不容易啊。好一个“抻”功了得!
 
    王少堂一辈子心无旁骛,专注说书,终成一代***,因素很多,但靠打出来、借过来、抻出来,无疑是王少堂练就评话***的重要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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