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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焯：云冈石窟代表一个时代

2022-06-06 17:23:40 来源: 作者: 【大中小】

导读：人物名片张焯，云冈研究院党委书记，北京大学考古学中心客座教授、河北师范大学宗教艺术研究所所长、硕士生导师，山西大学硕士生导师。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。2018 年 6 月被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、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、生态环境部等六部委联合授..

人物名片
张焯，云冈研究院党委书记，北京大学考古学中心客座教授、河北师范大学宗教艺术研究所所长、硕士生导师，山西大学硕士生导师。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。2018 年 6 月被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、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、生态环境部等六部委联合授予“2016-2017 绿色中国年度人物”中国环保领域最高奖项。

记者：云冈石窟与敦煌莫高窟、洛阳龙门石窟并称三大石窟，在这些著名的石窟中，云冈石窟最大的特点是什么？
张焯：云冈石窟最大特点，就表现在它的胡风胡韵上，云冈石窟是西来的设计，中国的工匠制作，这种情况，在中国的石窟中是非常罕见的，除了河北响堂山石窟有点类似。
记者：响堂山石窟为什么会出现类似的特点？
张焯：响堂山石窟建于北齐年间，当时也是从丝绸之路上来了大批高僧大德，以前西方的雕刻艺术家，他们把当时最新的西方雕刻艺术带到了北齐，所以响堂山石窟出现了与云冈石窟类似的特点，即对西方艺术的再现。
记者：您怎么理解云冈石窟的历史和现实作用？
张焯：云冈石窟是北魏时期诞生的艺术宝库，它代表的是一个时代，是中西文化第二次大融合大交流的历史过程。北魏第三个皇帝太武帝出兵占领了西域，西域四十八个国家全部投降。西域的高僧大德带着佛经、佛像和画本，随着使团和商队来到中国，来到北魏的首都平城，与建造云冈石窟的和尚、工匠们共同开凿了这座伟大的艺术宝库。这是前人留下的不可估量的遗产。

记者：2018年6月5日，您获得了中国环保界的最高奖项“绿色中国年度人物”。颁奖词里说您本着过日子的精神来建设云冈景区，在全世界上千处世界文化遗产中，云冈是唯一大规模使用建筑废料和旧石料的景区，变废为宝。您是怎么想到把这些废旧的材料用到云冈的建设当中去的？
张焯：这是一个自然发生的行动。打个比方，云冈景区的建设中，政府帮我们把房子盖起来了，我不能再等着政府帮我装修好，这些工作应该我自己来做。我没有那么强大的财力，加上我喜欢文物，喜欢一些旧的东西，我就想着把旧的东西组成新的艺术品，充实景区。于是我就用农业时代的废石头，工业时代的废水泥、钢铁、下水管，做成新的景观，来打造云冈景区。
我觉得，我们处于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，农业时代刚刚结束，工业时代又快要消失了，我们作为当代人，必须有一种历史意识、责任意识，去守护我们的历史记忆。特别是大同市，解放之初形成了中国最大的以煤炭为主的能源重化工基地，现在随着煤矿一个一个关停，大量的大型机具被送到了废品收购站，化成了钢水，我觉得这样下去，我们的工业历史记忆就会消失，我希望通过我这个行动，让我们这个时代的记忆保存下来。我也看过国内建造的一些工业博物馆，也有原样重建的工业遗址博物馆，但我觉得那样是缺乏生命力的。通过艺术地再造，把旧的机具用艺术的方式表达出来，与时代合拍，这才是保护这些文明的好办法。

记者：您说到云冈的建设，眼睛里都是亮的，用现在的网络语言说，眼睛里都是带星星的。云冈的研究，这些年来有了长足的发展，但在过去有一种说法，说“云冈在中国，云冈学在国外”，目前中外在云冈研究方面有没有差距？
张焯：2017年12月，《云冈石窟全集》二十卷由青岛出版社出版了。这次全集的出版，我们是把它作为一个“争气工程”，目标就是要改写“云冈在中国，研究在日本”的学术屈辱历史。1951至1956年，日本出版了一套云冈研究的书，这套书是有一定的缺陷的，一是只做了大窟，没有小窟，缺乏完整性；二是采用的是黑白照片；第三，当时的测绘方式是比较原始的。我们二十卷全集，在研究的完整性、水平上，已经远远超出七十年前日本的那套书，在许多重大问题上都有突破，形成了大量的新颖观点，完全刷新了当时对云冈的认识。这套全集的出版，标志着云冈学的确立，以及中国在云冈研究方面全面超过了日本。

记者：您到扬州来，是从一个世界文化遗产，来到另一个世界文化遗产。您对扬州的遗产保护，特别是运河的保护，有什么样的感受和建议？
张焯：大同处在北边长城线上，扬州处在长江天险，是关键的交通要口。在扬州发生过许多影响中国历史的事件，我觉得扬州是一座伟大的城市。它的伟大，还表现在今天扬州城市的建设与保护方面，瘦西湖位于扬州的核心区，但是我们在这里看不到一处高耸的建筑，这个特点恐怕是中国所有城市里规划得最好的，我觉得扬州未来会因此受益，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城市。

记者：刘晨薇高笑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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